我是1978年从部队转业到董铺岛。那时的董铺岛没有南大门,更无南大桥一说了,每天大约有10来趟公交车从合肥市市府广场开进董铺岛北大门;进市区的公交车从北大门向北拐弯到大杨店,经董铺水库东岸大坝下的合淮路到十里庙进入长江路。这中间还有一段路况很差的石子“摇摆路”,颠簸得就像是坐了摇篮,人多的时候,车子每歪向一边,人们都会发出“噢”的一片叫声,危险又刺激。要是下雨天,更是险象环生。现在的合淮路已成为了宽敞、平整、漂亮的景观大道!
当年,董铺岛上最醒目的莫过于四栋大楼,大家风趣地说“一号楼高,二号楼长,三号楼土,四号楼洋”。家属宿舍的老五栋楼算是最豪华的职工住宅,农场里还有几排平房。合肥分院成立以后,陆陆续续地调进大批科研人员,现在想想,当时的领导和工作人员真的很辛苦,很不容易。虽然也有1号食堂、2号食堂,但仍有许多人吃在办公楼、住在办公楼。我也被安排在一号楼5楼居住。宽敞的大厅里用几块纤维板隔一下,就成了我的安身立命之所了。比起我的其他战友们,当时分在公安、电信、气象系统的,都有单间平房或正规宿舍,我那时不免也会感叹到条件之无奈。
那时的小家庭烧饭都是用煤球炉,逢到点火起炉子,整个楼道烟雾升腾,遇有熟人恰好能借火,带上一块新煤饼,换回一块烧红的煤饼,真是莫大的幸运。
买煤,则要到西区老五栋后面的煤球厂,送煤上门要收费。我刚转业,新立锅灶,样样都要花钱,恨不得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,只能自己挑。一百斤重的煤球,对于当年三十几岁的我,还是小菜一碟。一口气就挑到一号楼下,因新到单位,人头不熟,又当过兵,守纪律,不扰民。电梯不敢用,也不会用。乍一见这稀罕物,有“刘姥姥进大观园”的新奇感,大单位,不一样!
其实,这一百斤煤球从一楼挑上五楼,还真的不容易。我挑到了三楼,就已经满身大汗,眼睛也被汗水遮住了。再往上,肩膀也不行了,腿也不听话了。必须要上,我改成一筐一筐提起往上挪。总之,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,最后到了五层干脆顺地拖着前进。途中,有人就望着我笑。我那时分配在分院基建处工作,住在安光所一号楼,所以大家不认识我,偶尔也听到小声的议论,因为我这身“转业兵”的着装,太显眼了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时的一幕幕工作、生活的经历场景都已深深地刻印在我的人生记忆中。